問他究竟為什麼可以源源不絕抓住群眾心理,他講了一個小故事。他小時候因為鄉里長輩多不識字,所以他父親強迫他每天都要負責讀報紙給長輩聽,因此他從查字典,把文字翻成台語,到不照本宣科,自己轉化成最淺顯的描述。
「這讓我養成很強的轉述能力」,他說,他其實很多時候都不是在創作,而是聽到別人講的故事,「我改編他那種節奏,再講給別人聽。」
讀這篇吳念真專訪讓我聯想到一位好的教師最基本的專業,講述能力還是很關鍵。不過,究竟是怎麼樣的講述能力呢?
我認為是教師將學科專業轉述成貼近學習者生活、生命的轉述能力。
用吳念真的說法就是「創作,要很清楚訴求的對象在想什麼?他們的語法,他們生活、生命裡講話的東西是什麼?」,對我而言,這段話談的也是「教學」的本質。
這也表示教師的講述固然必須如此設想,整體課程設計也該如此考量。
所以,學思達教學法,不能沒有教師的講述/轉述(核心概念、重要概念仍然需要教師精簡扼要且有效的說明,或引導學生進行思辨、引導小組之間進行對話等等),但又絕不能只依賴教師的講述,還必須更貼近學生的學習差異、生命狀態,所以需要在課堂中保留適當的時間與舞台給學生自學與思考、討論,進而將彼此的對話、自我的思辨透過口語表達/實驗/作業等各種形式的表達來加以呈現。
舉例來說,在高雄學思達自主研習長達一個月的過程中,我準備了「如何設計課程引導問題」的課程主題和前來參與的老師分享。
期間我不斷摸索如何呈現課程才比較能幫助學員理解我的理解:一開始,我多半以講述為主、討論為輔,慢慢的調整,直到最後一場我總算找到較適合的課程節奏——透過自學講義讓學員自學、透過問題活動讓小組進行討論,講述的部分自然變為輔助。
很珍惜這個分享與調整的歷程,讓我深刻體會教師的講述能力與課程設計之間應如何進行調度與安排。
時間永遠是有限的,這不該是教師教學不力的藉口,也許這個理由是最好用、最不必反省的藉口。我們或許不必是專業的講師,但我們身為教學工作者都必須待在教室二、三十年,各種條件限制的存在可以是一種壓力,但我們也可以看成一種教學生涯的挑戰。
我們總是習慣也喜歡和學生們分享各行各業成功者如何如何挑戰各種限制、各種打擊後的故事,但我們往往忘了我們。
我們教師自身又該如何看待我們的職場條件與主客觀限制呢?
是限制?還是挑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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