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7月28日 星期四

很難過,但我不哭了

很難過,但我不哭了。

白冷會的歐思定修士閒話家常談起最近這次颱風帶給台東的打擊。說著說著他回想起第一次讓他感到莫大震撼的是三、四十年前的風災,當時他才來台灣沒多久,他停頓了一下,好像是第二年或第三年時,颱風對台東的傷害讓他欲哭無淚,看了幾次後,他說他還是很難過,但不會想哭了。

(為什麼?心裡忍不住提問。)

他接續說,這好像就是台灣。雖然颱風、地震很多,但這塊土地的生命力很充沛,受創後沒多久就開始長出新芽、慢慢復原。



人為何需要土地?土地對人的意義是什麼?

成大的蔡明諺老師透過賴和的這篇小說《善訟的人的故事》和大家進一步分享。



當「生人無路,死人無土」時,基層的人民如何倖存?他笑著說,誰想造反,逼不得已啊。他明明談的是小說裡的故事,我卻彷如被咒語驅動,淚水無法自制的掉落。

誰想造反,逼不得已。

林先生是誰?他豈是善訟者?他是悲憫者。他是有姓無名的一般人。

蔡老師這時問了大家一個問題,為何賴和不為這個小說裡的主角取名呢?有何用意?

取不取名的差別何在?

我在心裡答覆。取名就有了個性,不取名則是一種象徵。可以讓讀者看見小說人物之間的階級,也看見一種人的限制與可能,這個故事可以發生在各個時代、各個角落。

蔡老師看沒有人要回答,他自問自答:如果幫人物取名,就具象化了。例如林先生取名為林阿炮之類,讀者可能就只會看見這個人物的個性,姓名往往具有這樣的描述效果。如此一來,讀者就不容易看見其他部分。

如果一個十字路口老是發生車禍,你是主事者你會如何對應?是繼續把傷者送往醫院,還是思考會不會是這個十字路口紅綠燈發生問題呢?是解決根源,還是繼續處理事故?

我們能不能看見故事或事故的本質呢?

幾個世代的土地糾紛、族群糾紛,我們能不能看見那些潛藏其中最根源的本質問題呢?

原住民族的狩獵文化在保育人士、漢民族、警政體系的視野裡,到底意味著什麼?真的只是口腹之欲?有沒有可能更是一種原住民族與土地深刻的聯結呢?相關的法律政策居然是由不懂得狩獵文化的漢人官員制訂出時,持續狩獵文化的獵人們該如何維護他們的尊嚴?

陳采邑律師透過她在法扶基金會處理一件又一件原住民因為狩獵而被判刑的故事和我們分享著這體制的荒謬,或許是太荒謬了,她不斷大笑著,像是在講述伊索寓言或民間傳奇。



但,這是2016年的台灣,台灣的原住民族的日常。

我跟著大笑,然後笑出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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